云辩禅师是明代高僧,苏州人,出家后依福建瑞峰章禅师得度。不久又至苏州穹窿山参谒圆禅师,在圆禅师座下有得,随即通达所见。圆禅师说:“子虽得入,未至当也,切宜着鞭。”云辩禅师于是告辞,广参诸方善知识。后来参礼圆悟克勤禅师,将入丈室参谒,才踩着门,圆悟禅师说:“看脚下。”云辩禅师打露柱一下。圆悟禅师说。何不着实道取一句?。云辩说。师若摇头,弟子摆尾。”圆悟禅师说。你试摆尾看。”云辩翻筋斗而出。圆悟大笑,云辩由此闻名四方。
云辩禅师悟道后,开始弘化一方,常以禅机接引学徒。有僧问:“如何是夺人不夺境?”云辩说:“筑坛拜将。”僧问:“如何是人境两俱夺;。师说:“霸王到乌江。”僧问:“如何是夺境不夺人?。云辩说:“筑坛拜将。”僧问:“向上还有事也无。师说:“当面蹉过。”僧说:“真个作家。”师说:“白日鬼迷人。”
云辩禅师一日入城,与道俗等人行至十郎巷,有人问:“巷在这里,十郎在甚处。师奋臂说:“随我来。”
云辩禅师为人疏放,丛林中称为。辩粗。”云辩禅师曾作有《四威仪颂》云:“山中行,穿林野鸟乱纵横,往往山僧杀心重,猿猱惊得堕深坑。山中住,密室俨然念无数,可怜穷鬼出家儿,觅得盐来又无醋。山中坐,叠足跏趺似推磨,草鞋踏破几千双,惹得通身都是过。山中卧,桥柚枕头豁然破,突出金刚正眼睛,宇宙知音无一个。”
行住坐卧四威仪是一个佛子必须具备的基本礼仪,也是佛子必须要遵守的行为规范。云辩禅师在住山修道过程中,由于很少与世人接触,因而行住坐卧相对比较随意。他在山中对四威仪的理解也不同于世人。
对于行威仪,云辩禅师如是说:“山中行,穿林野鸟乱纵横,往往山僧杀心重,猿猱惊得堕深坑。”云辩禅师长期过着山居生活,与青山为伴,白云为友,过着任运随缘的生活,因而在山中行走都洒脱飘逸,随性自然。禅师在行威仪颂中,描写的不是要如何保持行走时的庄重威仪,而是描写了自己与鸟兽为群的生活乐趣。当禅师在山林中行走之时,山中有很多飞禽见到禅师经过,都纷纷飞走为禅师让路。猿猴等走兽见到禅师前来,也都匆忙走开。在禅师看来,这些鸟兽可能认为禅师会伤害到它们,因而纷纷躲避。所以,禅师在颂中戏说自己。往往山僧杀业重。”其实,作为修道的禅师是会很慈悲地保护这些禽兽的,但由于山中禽兽还没有与禅师完全熟悉,因而具有天然的防范之心。禅师相信随着自己与禽兽相处时间的增长,这些禽兽一定会与自己和睦相处,其乐融融的。
住威仪是四威仪中的第二种。住威仪是指修道之人,非时不住。若或住时,随所住处,常念供养三宝,赞叹经法,广为人说,思惟经义,如法而住。
佛陀在各种戒条中,都十分注重佛弟子的住威仪,认为住威仪不仅是佛弟子良好风度的体现,也是佛子的基本修学方式。云辩禅师在山中住颂中,描述了自己在山中生活的情况。颂云:“山中住,密室俨然念无数,可怜穷鬼出家儿,觅得盐来又无醋。”禅师的山居生活没有俗尘的烦恼,也没有别人的干扰,完全可以安心修道。但禅师却说自己在山中住,虽然在修道,但心中常有很多妄念生起。其实,禅师说自己常有妄念,是自己的过谦之词,作为经常住山的禅师,即便有妄心杂念都能得到有效的降伏,并不会经常生起妄念。
山居生活虽然自在随意,但由于山中远离市尘,在生活上会有很多不便。虽然禅师在山中能够种菜、种粮,解决日常生计问题,但油盐酱醋等日常生活用品仍然需要到山下的市场中去购买。由于禅师在吃穿方面要求很低,结果常常出现在做饭时有盐无醋的尴尬隋况。
在―般人看来,山眉生活远离俗世的烦恼,显得清净洒脱。很多人都向往这种生活,但是只有身居其中的人才知道,任何生活方式都不是完美无缺的,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烦恼。禅师山居修道,由于自心专注于道业,因而常常忽略了日常生活中的琐事。比如在饮食方面也是仅仅要求能填饱肚子而已,所以,很多时候,到了要做饭时,禅师才发现厨房中不是缺油就是少盐。这时,禅师只得无奈地凑合着吃一顿。尽管如此,禅师还是很乐观地认为,这种缺油少盐的生活,也是磨炼心性,促成修道的一种方式。
佛陀和历代祖师都要求佛弟子要坐有坐相。当弟子拜望师父时,师父没有让坐,弟子就不得坐下。师父同意坐下后,只得坐座椅三分之一处,不得满座。而且在坐的时候要端身正座,双足并拢,不得随意侧身而坐,更不得翘二郎腿。作为以禅修为业的禅子,在坐的时候更要具足坐的威仪。不仅双足要结跏趺坐,还要坐姿端正,手结弥陀印,脖子靠衣领,眼观鼻,鼻观心。
坐的时候讲究威仪,不仅使自己显得有教养,同时也是自己严持戒律的表现。
云辩禅师在山中坐颂中,描写了自己在山中跏跌坐禅的生活。颂云:“山中坐,叠足跏趺似推磨,草鞋踏破几千双,惹得通身都是过。”
禅师说自己在山中坐禅,由于心中妄念经常生起,虽然依照坐禅仪轨,叠足跏趺而坐,却不能制心一处。结果自己每坐一会就会腿脚麻木转动身体,如此不停地动作,像推磨一样转动不停。禅师还指出,自己往昔曾经心外求法,行脚参访诸方善知识,结果芒鞋踏破,一无所获,反而浪费了大量宝贵的修学时光。
禅师认为,坐禅修定是降伏妄心的重要方式。如果一个人没有任何妄想杂念,他就没有必要坐禅。自己初坐禅时,虽然会有妄念生起,但随着坐禅时间的延长,自己的妄想就会越来越少,内心越来越清净,类似推磨坐禅的状况就会越来越少。
卧威仪是四威仪中的最后一个,佛陀住世时,告诉弟子要减少睡眠,精进道业,不可因为睡眠因缘,浪费自己宝贵的修行时光。如《佛遗教经》云:“汝等比丘,昼则勤心修习善法,无令失时。初夜后夜,亦勿有废。中夜诵经,以自消息,无以睡眠因缘,令一生空过,无所得也。当念无常之火,烧诸世间,早求自度,勿睡眠也。诸烦恼贼,常伺杀人,甚于怨家。安可睡眠,不自警悟!。尽管佛陀劝人要精进道业,但还是允许比丘弟子有适当的睡眠,并要求弟子在睡眠时要以右侧卧,称之为吉祥卧。四威仪中的卧威仪要求佛子要卧如弓,即右侧曲躬而卧。
云辩禅师在“卧威仪颂。中,讲述了自己在山中常以断木头作枕头的修道生活。禅师说天长日久,断木头被枕破了,还没有识自本心,见自本性。颂云:“山中卧,楷拙枕头豁然破,突出金刚正眼睛,宇宙知音无一个。”禅师在山中修行时,为了减少睡眠,使自己有更多的时间专精修道,便选用一段断木头作为枕头。由于木头枕头很硬,枕在上面睡一会就会醒来,当醒来时就可再行修道。
云辩禅师在。山中卧颂。中谦虚地称自己贪图睡眠,无修无证。其实,他能够以木头作枕就足以说明他时常警醒自己睡眠,以防止自己因睡眠过多荒废道业。云辩禅师说所枕的木枕豁然破,说明他在山中修行的时间已经很长了。由此,可见他的修证功力非凡夫所能想象。其实,为了防止自己沉溺于睡眠,我国古代有很多高僧都以圆木作枕。当自己睡眠深沉时,圆木枕头一转动就会醒来,然后精进行道。
云辩禅师的《四威仪颂》看似不尽符合佛教律仪中对四威仪的规定,但从禅师这种山居修行生活中,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云辩禅师在山中行走时慈悲护生,住山修行生活的惜福节俭,坐断澫团的励志苦行,以断木为枕的进修道业精神。云辩禅师对四威仪的实践,不仅是他对自己的要求,对后世修道者也有重要的启示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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